猫猫了解一下
哨向AU
ooc预警
有下的吧毕竟懂猫还没出场
1
李懂脑子里装了个天河二号超级计算机。
顾顺的Blaser R93抵上他肩窝的那一瞬间，李懂就计算出了如果这一枪打不中，蛟龙一队要承担的后果。
他在倍镜里清楚地看见佟莉，挟持她的男人巧妙地把脸埋在阴影里，一手持枪一手拿着佟莉的通讯器用蹩脚的英语大呼小叫。
这里？还是要往右上偏1毫米？
李懂鬓角滑下一滴汗，挂在下巴颏上，沙漠里干燥的风吹过来有些痒。
没人告诉他风速，也没人告诉他距离，更没人告诉他这样一枪能不能中。有的只是倚在旁边坍塌废墟上咬碎了一口牙也没哼声疼的顾顺，以及独自一人面对几人合围苦苦支撑和他说“全靠你了”的队长杨锐。
怎么能打不中呢？
一只体长将近2米8的老虎尽可能轻柔地覆了上来——这是顾顺的精神体——可惜这只凶猛的东北虎额头右侧的毛秃噜了一片，蔫了吧唧。它蹲在李懂身后，前爪强撑在临时主狙的两侧，慢慢地塌下身子把肚皮贴在身前人弓起的脊背上，这才用力缩着身子将毛绒绒的大脑袋委屈地搭在李懂肩上，吐着带倒刺的舌头把挂人下巴尖上的汗舔了。
李懂轻轻往后拱了拱，缩进老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自觉地跟着老虎柔软肚皮翕张的节奏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一直紧绷的肩颈肌肉也放松下来。
这固定靶。
怎么能打不中呢。
“砰——”
2
成功撤回到临沂舰上的时间是下午5点37分。
杨锐脸上腿上挂彩，着陆五分钟里换衣服洗脸，积极主动地找舰长汇报工作连带承认错误去了；佟莉伤口没包，冲澡换手术服一气呵成，趁着杨锐还没挨收拾说话还顶事蹭着后门进手术室看石头去了。
就剩顾顺，李懂两个孤家寡人拿出长蹲火车站的架势瑟缩在手术室门口面面相觑。
伤员太多，人手不够，整个医疗小组都扑进手术室参与抢救——通讯组几个机灵的小姑娘都被拉来搬运绷带碘酒和手术器械，忙得脚不着地。
顾顺右手肱骨骨裂，用三角巾悬吊在脖子上，姿势别扭地伸出左手食指戳了戳搁他右手边坐着李懂的胳膊，“哎，李懂。”
可怜李懂风里沙里摸爬滚打两天，精神上放松下来，身体上还绷着像是在飞机上飘忽，好不容易得了个空端坐着低垂着头打瞌睡，就眯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给顾顺“一指禅”给戳醒了。
他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迷迷糊糊180°环视一圈，没好气地瞪着顾顺拉开保险开了枪，“干嘛？我还以为我从飞机上掉下来了。”
“你怕啊，”顾顺一如既往地欠，努努嘴示意他看对面铁皮柜里的碘伏，“咱俩老在这儿蹲着也不是法，你把碘伏拿下来我给你消毒包伤口，包完你就回屋睡。”
“那你呢？”李懂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来一盒换药包和两卷医用胶带。
“你给我包呗。你不会？”
李懂：“不会。”
李懂手上麻利地拆开换药包，一手固定顾顺的脑门，一手拿起镊子夹了沾碘酒的棉球就往他伤口上的摁。
“轻点，轻点......嘶——李懂！你他妈——啊！”
“别动。”
“下手这么重，你怕不是‘辣手摧花’陆琛的徒弟？”
“是啊，专摧娇花。”
李懂对于能在行动和言语层面上同时讨伐顾顺这一点十分满意，特地分出两分心思专门和他聊天打屁。
他上学那会儿其实能贫几句，也能怼怼人，只不过这技能到了部队上长久不用就荒废了——他年纪是队里老小，队长副队石头佟莉再加上罗星谈不上宠，可都拿他当弟弟罩着；庄羽陆琛和他年纪差不多。但庄羽抛得梗他接不上，比如庄羽说了句“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他一本正经地回道“庄羽我们在舰上你去哪买橘子？”，荣登蛟龙笑点年榜榜首；而陆琛惯是个皮的，包扎修车摸糖偷菜无所不能，李懂又是个老实人，偶尔被欺负了，总是先得琢磨陆琛故意的吗？再得考虑自己要怼过分的吗？最后还得思考会破坏团结的吗？等他想好一通编排陆琛的话，这事儿早翻篇过去半年了。
“不是我说。”在遥远的未来，李懂未来的哨兵顾顺听完他的心理路程，不留情面地指出，“你这三个问题里至少有两个是废话。他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故意的怎么能不怼。”
“哦，巧了，”李懂十分感动，“你的三句话里也有两句是废话。”
——这大概也是顾顺与众不同，能让李懂眼前一亮的地方。
李懂想，他这么欠怼了就怼了，反正他过不久就调回原部队了，不，大概自己离开蛟龙的可能性更大点。
那时候他们还没做精神链接，顾顺不知道李懂小脑袋瓜子里转着些啥，装着钢尺的眼里不适宜地觉得李懂脑门上的口子破的位置真好，消毒仔细保证不留疤，然后裁了两长一短三条胶带给李懂贴了个端正的“王”字。
嘿，跟自家老虎顺子一毛一样，真帅。
他俩从医务室里出来，正好撞上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庄羽，他大腿给一颗5.56mm的子弹打了俩眼儿，迷迷瞪瞪麻药劲儿还没过，把眼眯到队长那个级别还是看不清，只瞄见一高一矮俩黑影儿，矮的脑门上贴了个白刺刺的“王”。
庄羽不解，“这啥？王八？”
顾顺不满，“这老虎。”
庄羽大悟，“哦哦，脑斧，小脑斧。”
好心讨了个没趣儿的大脑斧顾顺领着小脑斧李懂回窝了。
3
顾顺：“先洗澡还是先补觉？”
李懂：“先洗澡。”
顾顺：“我觉得应该先补觉。”
李懂：“那你还问我？”
顾顺：“参考意见嘛。”
顾顺：“意见不统一就拿男人的方式解决吧。”
顾顺咬开了左手的袖口。
李懂：“你干嘛？”
顾顺：“石头剪刀布呀！”
顾顺出了剪刀，李懂出了石头。
李懂：“......你出剪子为什么要喊石头？”
李懂又问：“谁先洗。”
李懂伸了左手出来，摆好了石头剪刀布的起始姿势。
顾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省时间一起洗啊。”
李懂：“我是向导。”
顾顺：“对啊，男向导啊。”
再挣就是矫情了。
李懂从柜里取了毛巾香皂换洗衣物放盆里，转身看见顾顺杵那儿一个左手艰难地解扣子拽皮带。
“你洗漱的东西呢？”李懂本着不掐架的同志就是好同志的原则上前一步，“右胳膊别动，我给你脱。”
“没带呀，”顾顺一脸无辜，支开左手当起了甩手大爷，“衣服也没得换了，借你一套回头给你洗。”
说是洗澡也只是李懂单方面的洗澡。
顾顺胳膊吊着脸上伤着，搁喷头底下用热水冲掉裹了一身的土就算洗完了，李懂不算，扒拉着香皂打满毛巾，拽着顾顺擦了遍才放人出门。
他站隔间外边照镜子，脸上冒出来的青胡茬，俩堪比熊猫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沧桑不少，嘴角却是挂着笑的。任务成功队里都活着回来了，挺好，顾顺咧了咧嘴试图做出个露八齿的标准笑容，干涩的嘴唇却经不起这么折腾，直接裂了个口子流了点血沾在军绿色儿的嘴唇上以示抗议——坏！脸上油彩呆习惯了忘洗了。
顾顺推开隔间门去看李懂。
李懂扳着自己右脚洗脚丫儿，转头看过来也是一张大花脸。
擦脸擦了得有半小时。
李懂是个心细的，会疼人的向导，顾顺嘴裂了口子，他自然不会拿着沾了肥皂水的毛巾硬给人擦，得先拿了棉签沾了温水把顾顺起皮的嘴唇润湿了，才一点一点用毛巾擦过去。
看在他用左手的份上，要求不高，顾顺要是有罗星三分之一的温柔就够了。李懂脑内划着不等式，脸上的软肉给顾顺揉地变了形。
很快李懂就觉得自己想这样做比较真是傻——顾顺毛巾蹭过他左眼皮，像是突然丧失了视力和智力，把毛巾塞李懂手里，探出大拇哥刮了下他左眼皮上的痣，恍然大悟：“哦，这是个痣啊。”
一向以精神力强劲出名的哨兵顾顺，也有点困了。
“我睡下铺？”
“不行。”
“那你让我个断胳膊的爬上铺？”
“......”
“安啦，之前和罗星一个寝的时候，训练完都跟狗似的，谁抢着下铺谁睡下铺，他不介意，没事。”
“之前是我睡下铺。”
“......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
安省躺下两分钟，还没入睡，李懂就收到了来自下铺的传呼。
“李懂，李懂，收到请回答。”
“没收到。”李懂不为所动。
“懂儿，哥胳膊疼，怕是要废了，唉没事，你睡吧，左手开枪也可以的。”
李懂哧溜一下翻身下床，“你想怎么着。”
他给顾顺翻出来身短袖短裤差的有点多，身高差一个码，肩宽却差了俩码。大码衣服穿得是男友风，小码衣服硬套上去估计就是疯男友了。顾顺早自己摸索着把短袖扒了，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短裤仰床上看着自个儿的观察员，“你帮哥搭把手，找两件衣服撑下胳膊。”
李懂：“你往里蹭蹭。我睡旁边你把手搭上来。”
他说完就自己趴下铺边沿上，等顾顺把手搭自己背上就阖了眼酝酿睡意了。
顾顺等他呼吸平稳后把手撤了回来搭自个儿肚皮上，感觉周围萦绕着的都是李懂的味儿，虽然用的都是部队上统一发放的被子床单毛巾香皂，但就是不一样，可好闻，舒坦。单身二十六年的顾顺突然理解了为啥有些个黑暗哨兵也想找向导做伴。
他凑到李懂脖子跟前去深深地吸了口。
却啥也没闻到。